七,手纸、恋爱风和天长一游 散会后,雨还没住点。 我回到寝室,孟先生向我伸出大拇指,说:“佩服!甄先真是高人!不动声色,救人危难,够义气。” 甄先就是甄先生,当然就是我。 在寿县方言中,“某先生”就叫“某先”,省略了“生”字,是对对方简洁的尊称。 我笑笑。 大嘴摇摇头,说:“那东西真不是玩意” 他说的“那东西”,自然是指那个对田某某胡乱发言上纲上线的积极分子 孟先生颠倒着说:“那玩意真不是东西。” 大嘴又说:“自己连诗词的作者是谁,都没弄清楚,就开始血口喷人了,真他妈的可恶。” 孟先生说:“这叫拴鸡巴上吊,知道吗?” 大嘴老老实实地说:“不知道,孟先,拴鸡巴上吊是什么意思?” 孟先生解释说:“你说什么意思?这还不好懂吗?就是上吊寻死吊在小头上,系(记)错了地方。” 我们一起大笑。 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会,有个室友要给家里写信,来找我“借”两张信纸。 我带来五本稿纸,如今只有四本了。 这可是个奢侈品,还是以前我二姐送我的,我一直舍不得、也没时间用。我在整理东西时,这叠稿纸被室友看见。现在只要有人写信,都来找我“借”。 说是“借”,其实就是要。我总不能叫人还我微不足道的两张信纸啊? 我只能忍痛割爱。 我扯下三张稿纸给他,心里直犯愁。 犯愁,是有难言之隐,我愁的是手纸不够用。 虽然我们中国人很爱面子,但说起来也可怜,我们绝大多数人,在四五十年前,上厕所后,并没有用手纸擦屁股的奢侈条件。很多人是使用树叶、麻秸、竹片、瓦块,干土坨代替手纸。 我们去农场的时候,别说农民,场里的工人中,有的人上厕所也不用手纸。 我敢断言,即使是现在,此一不文明的传统生活方式,并没在我大中华绝迹。农村里依然有些地方,这一遗风尚存。 我现在在旅游时,就亲眼看见一些乡村厕所里,还备有用来擦屁股树叶、麻秸和竹片。 不知道现在城里的年轻人,对此有何感想? 我在家时,家里用的手纸是二姐带回来的旧报纸一些书籍包装纸。 来农场时,我没这个思想准备,也没有用树叶、麻秸、竹片当手纸用的习惯。没手纸用的现实,立即成为我的大难题。 用什么取代手纸呢 我的目标首先盯在我带来的书籍上。 字典、成语字典,绝对不能用。戏考,即古代或旧时的专业剧本,也不能用。《随园诗话》、《人间词话》也不能用。《明清话本》、《三拍》、《二言》,舍不得用。《神秘岛》、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、《雾都孤儿》、《卡列琳娜》都舍不得用。即便是巴金、张恨水、鲁迅的书也不行。 我非书香门第,我带的书多得益于我二姐。她先在新华书店工作,后当图书馆管理员,可以购得一些低价的处理书籍。她支持我看书,遇到有处理的书籍,就为我购买。 当然,我自小喜欢读书,才愿意不辞辛苦带这么多书出远门,这是最大的原因。 我最终放弃了撕书替代手纸的打算。 绝对是没钱买草纸的,我无奈,只好忍痛用现成的稿纸代替手纸。 练字不练字、写不写信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解手后需要手纸。 可一共就五本稿纸,我一个字还没写,当手纸用就消耗掉一本稿纸。 再像这样你借他要的,这几本稿纸还能坚持多久? 你说,我愁不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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